毕达哥拉斯杯 亚里士多德为何质疑《理想国》( 四 )


柏拉图的共产共妻制度在历史上不乏支持者,这也源于一种特殊的社会心理。比如亚里士多德在书中形容称,人们听到财产公有以后,会盲目地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关系将会变得亲密无间。当人们听到世界的罪恶都是源于私产制度,就会借此希望平分众人资产,因而会更加感到高兴。民众容易相信这类似是而非的宏观理论,需要耐心与专业知识的具体分析反而被忽视了。
亚里士多德显然认为试图压制甚至消灭人性的欲望部分是不可行的,也是有害的。柏拉图的公有制,不仅不能实现他所期望的和谐和友谊,反而会产生经济效率低下、伦理道德崩溃和社会犯罪等负面影响。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亚里士多德对“公有制”的批判:在柏拉图的假设下,人人一无所有;而那些属于每个人的东西,没有人珍惜。
三、哲人王的全权统治可信吗?
在柏拉图眼中,哲学家国王是国家的支柱和希望。在柏拉图的《设计:公共教育与精英教育》中,我们介绍了柏拉图经历了三十个暴君的独断专行,见证了大多数民主人士的暴政。借鉴阿其泰的执政经验,他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政治模式:哲学家成为国王,或者现有的国王和统治者可以接受哲学教育。在社会上实行共产主义杂婚制的目的,是为了哲人王能够毫无阻碍、毫无节制地施展个人智慧,其他阶级以极大的服从接受哲人王的领导。因此,公有城邦的政治表现是知识与权力的高度结合。
哲人王的统治带有很典型的“全权统治”的特征。由于柏拉图认为只有哲人王才能抓住事物的本质,社会上的其他人都缺乏这一能力,那么哲人王实际上就是整个社会的大脑。换句话说,哲人王一个人就负责了全社会的思考任务。他的思考十分周全,其他人只要乖乖听从即可。同时,柏拉图认为权力的监督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哲人王自身的理智涵养保障了他永远着眼于公共利益。哲人王的政治权力呈现高度集中且不受制约的状态。
因此,柏拉图不重视甚至不关心法律制度。他认为,在一个理想的国家里,哲学家国王的智慧远高于一般法律的智慧。人也会懂得适度做事,没有法律的外在强制。当然,柏拉图在他后来的《法学》中恰当地肯定了“法治”的积极作用,但这只是哲人王政缺失后的一种替代。哲学家国王领导下的高度统一和整洁是柏拉图日夜思考的理想模式。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理想国》中哲人王的全权统治在许多地方上表现出反人道的恐怖面目。比如在培育儿童的公共教育部分,柏拉图主张用优胜劣汰的方式进行人为选择。他说道:“最好者的下一代必须培养成长,最坏者的下一代则不予培育,如果品种要保持最高质量的话;除了治理者之外,别人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进行过程。”而另外一段论述更加触目惊心,柏拉图写道:“至于一般或其他人生下来有先天缺陷的孩子,他们将秘密地加以处理,有关情况谁都不清楚。”
柏拉图认为哲学家国王甚至可以凭借他的智力优势欺骗人民,人类历史上也发生过非常相似的事件。在纳粹德国,纳粹德国有一个名为“生命之源”的计划,培养纯正雅利安血统的后代。“生命之源”协会于1935年12月正式成立,是该项目的主要责任单位。例如,在挪威,“生命之源”协会在1942-45年间建造了大量的产房和儿童房。纳粹强迫北欧血统的挪威妇女与占领区的士兵发生性关系并生下孩子。孩子出生后,他们离开了父母,由祖国抚养长大。据不完全统计,近三年来,挪威“生命之源”之家出生的婴儿超过12000名,其中非婚生婴儿超过6000名,部分身体有缺陷的婴儿被秘密治疗。然而,绝大多数幸存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出身,也不知道他们的出生日期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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