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二世 腓特烈与启蒙运动:启蒙思想家们与铁血大帝的文艺追求( 五 )


伏尔泰死后,与公爵夫人的通信几乎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在另一封信中,他向公爵夫人报告了园艺的最新成就:“我读了维吉尔的《农事诗》,早上我把我的园丁赶到了地狱,因为他说维吉尔和我对园艺一无所知。我种的芹菜长了,以前种的树都发芽了,养的鹅都回来了。你寄给我的草莓种子已经收到了。有空的时候,我会走进花园,体验春天的到来,看新芽绽放,赏春花。用丰特奈尔的话说,我现在喜欢春天。”即使他的身体日益衰退,他对自由和宽容的思想却丝毫没有退步。正如最后一封信所说:“上帝就像一个园丁培育花朵,把人塑造成自己的样子:水仙花、茉莉花、金盏花、康乃馨或紫罗兰,然后把人类放在地球上,不再干涉,自然成长。”——伏尔泰在一部著名电影的结尾建议世界“照顾好自己的花园”,显然出自同一台机器。

腓特烈二世 腓特烈与启蒙运动:启蒙思想家们与铁血大帝的文艺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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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无忧宫长笛音乐会。腓特烈二世在吴淞宫吹笛子,大键琴手巴赫伴奏。
在回忆录中,腓特烈大帝曾经觉得,为了国家,他不得不牺牲个人理想——“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我的命运已经注定,我痛恨这一切。”从他晚年的画像中似乎不难看出,他是一个被困在王座上的穷人,抛弃了心爱的哲学、诗歌和长笛。抛开腓特烈大帝的权谋策略、花言巧语和自我包装,也许这位浪漫主义文学艺术家和哲学家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南希·米特福德在她的传记中不止一次提到腓特烈大帝的“双重人格”:卡莱尔等人只注意到他杰出的军事才能和好战的个性,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他作为启蒙哲学家和艺术家的一面。
卡莱尔在六卷本图文并茂的《黄煌腓特烈大帝传》中,将18世纪的文化艺术贬为“一块空白”,认为伏尔泰领导的启蒙运动是导致人类陷入“无尽黑暗时代”的罪魁祸首。然而,在米特福德看来,卡莱尔根本无法理解腓特烈大帝完整的人格——“他爱的只是作为国王、战士、统治者和德国国家领袖的腓特烈大帝,而卡莱尔却嘲笑腓特烈大帝的另一面——伏尔泰暴躁的学生、作曲家、艺术收藏家和巴洛克宫殿的建造者。”
这也是米特福德的《腓特烈大帝》的亮点。在这位英国女作家看来,作为一个德国人,腓特烈大帝确实符合尼采的“超人”理论,也体现了“藏诗人于心间,敬外表”的德国精神。因此,只有正确理解以腓特烈大帝为代表的德国精神,才能准确把握20世纪军国主义和纳粹主义在德国兴起的历史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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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之死
1786年8月17日,腓特烈大帝在无忧宫的沙发椅上安详辞世,享年74岁。他没有留下孩子,他的王位由他的侄子腓特烈·威廉二世继承。临死前,腓特烈大帝命人阅读伏尔泰的《路易十五简史》,并留下遗言,希望他死后能葬在无忧宫——这也应验了他最初的预言:“我去了就可以无忧了。”
普鲁士君主,中欧的一个小国,因其超凡的武功被后人尊为大皇帝。即使到了晚年,他依然以晚年的情怀为国奉献,赢得了世人的尊重和赞誉。康德称18世纪下半叶为“腓特烈大帝时代”,这是对君主的最高褒奖。
杨静,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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