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箫散文奖|茅永辉专栏:晚霞的那一缕彩( 三 )
厂长美滋滋放下电话 , 市里的副秘书长特意对厂里提出了表扬 , 说最近包括“两办”在内的不少部门都反映 , 印刷厂出的头遍清样特别干净 , 错误特别少 。厂长一夸奖 , 车间主任如实相告 , 是福生组织年轻点的工友 , 将清样做过一次校核 , 厂里对工人们进行文化补习 , 就当是课后做练习 。厂长不停点头:“到底是有知识有眼光的一代人 。”又朝主任半真半假说笑道:“看来不愁你那里没接班人咯 。”主人大大咧咧一拍胸脯:“厂长下令 , 我马上让贤 。”
儿子一出生就有了“晓峰”这个名字 , 八成是福生早就想好过 。奥运会刚刚结束不久 , 为国家摘取第一枚奥运金牌的运动员名字多好 , 很值得效仿 。妻子也说好:“看到儿子就想到金牌 。”福生补正道:“也对 , 也不完全对 , 我更希望咱们的儿子事事能一举命中” 。妻子惊呼:“你想的多美 , 人都说好事多磨 。”福生不再纠结“一举命中” , 若有所思地说:“只要是好事 , 多磨也不在乎 。”内心讲 , 福生一直相信花无百日红 , 人无百日好 , 而且认为 , 自己从小到大似乎比别人遇上更多的“人无百日好” 。
【吴伯箫散文奖|茅永辉专栏:晚霞的那一缕彩】道理是道理 , 日子是日子 , 福生本来可以不去在意 。哪知道 , 让一束小小的“激光”晃迷了路 。福生听说过激光照排 , 没想到报社印刷厂这么快购进整套设备 , 保密车间的客户们 , 就像是蜜蜂见着菜花 , 嗡地就扑了过去 。厂长向市里那个副秘书长求助 , 看看能否留住一些老客户 , 市领导电话里都没有了囫囵句子 , 只说 , “颠覆性的” , “印刷质量居然会这么好” , “你们也想法子引进吧” , 厂长叫苦不迭又无可奈何 。一度又是呼声又是风声的“保密车间副主任” , 从那天起再没灌进过福生的耳朵 。那有啥呀 , 咱还不照样干活挣钱养儿子 。福生没有过思想准备的事情 , 自此正排着队上门 。保密车间合并到纸牌车间 , 这是眼下效益最好的一亩三分地 , 无论稀与稠 , 有饭总要大家伙匀一口 。那些调皮一点的小青年聚在一起 , 无忧无虑地瞎闹腾:“纸牌出了厂 , 大多是供大家玩输赢的 , 我们提前挣他们的钱 , 包赢不输 。”福生站一旁听听 , 不插言 , 心里砰砰地跳 。
坚强、韧性、镇定、坦然 , 反过来也有怯懦、软弱、焦虑、惶恐什么的 , 早早囤积在字典里 , 谁想用 , 怎么用 , 一概自便 。福生选择了前者 。这一年 , 儿子晓峰正好10岁 , 在读四年级 。一条消息破墙而入 , 厂里再不用为激光照排伤脑费神 , 也不必再为纸牌的销路奔波忙碌 , 工厂整体被千里之外的一家大型印刷企业并购 。七七八八高深的理论 , 前前后后动听的说辞 , 到了工人们这边的理解就是讲 , 没有效益的、亏本的厂子 , 要么关要么卖 , 早关早划算 , 早卖早心静 。说起来老老少少满厂子好几百人 , 但大气候下又算什么 , 又能怎样呢!有点凌乱也好 , 感觉吃亏也罢 , 挺挺就过去了 。福生和妻子商量:“那边厂家说是要选一部分骨干过去的 , 咱怎么办?”
妻子不吭不哈地 , 考虑得比福生还细:“一个咱俩不可能都被选上 , 再一个人家根本也没提安家的事 , 所以讲 , 最多你自己报个名 。”
福生习惯性“嗯嗯”两声 。
没过多少天 , 有个听上去很合理的说法在工友中间传开 , 人家不过是为了稳住大伙儿情绪 , 来个缓兵之计而已 。谁要真的去到那边 , 人家还不随时可以找100个理由解除合同 , 不如现在买断工龄心静 。上面将厂子卖净了心静 , 工人们把工龄买断了心静 , 两下心静 , 四平八稳 , 自然万事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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