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天里,你是怎样度过的?

在寒冷的冬天里,你是怎样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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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
离开家乡快40年了 , 晋北农村冬天的冷 , 我的确不适应了 。回家的第一天 , 几乎是冻透的感觉 , 脑袋发蒙 , 皮肤发紧 , 四肢僵硬 , 回家时特意加厚了的衣服 , 如冰丝蝉翼 , 冷风嗖嗖地灌进全身 。
每每这个时候 , 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幼时上学的我 , 是怎么在寒冷的教室里朗朗诵读的?又是怎么在地冻三尺的乡野巷陌中玩耍的?
儿时 , 寒门出身的我 , 爹娘没有过多的煤炭生火取暖 , 也没有较为现代的铁火炉子来保温 , 先进的水、电、气采暖方式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隆冬时节 , 我穿着露着棉花的破棉袄破棉裤 , 脚趾头手指尖冻得生疼 。坐在冰冷的教室里 , 半天都伸不出手来掀开书本 。墨水瓶冻得结结实实 , 拿毛笔的手瑟瑟发抖 , 费劲研磨出的墨汁常常是瞬间就结了冰碴子 , 毛笔冻得硬邦邦的 , 消融半天 , 写出的“仿”让老师的脸寒若冰霜 。
冰冷刺骨的清晨 , 玻璃窗上的冰花厚厚实实 , 白花花一片 , 造型千姿百态 , 有山川 , 有河海 , 有森林;像鸟雀 , 像瀑布 , 像烟花……呵一口热气上去 , 就是一个冰唇烙印;写一个字 , 如刀刻般立体 。坐在教室里 , 看不见老师进门;站在教室外 , 瞧不见同学用功 。
寒冬肃静的夜晚 , 刚刚升起的月亮泻下一片清辉 , 玻璃上的冰霜在月光下变幻着色彩 , 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冰花雪纹 , 宛如一块用银丝刺绣成的碎花手帕 , 显得格外好看 。
懵懂的孩子总是爱玩 , 总是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 , 男孩子尤其是这样 。大人们的讲述和叮嘱 , 伙伴们总会去亲身体验和经历 , 总会挖空心思亲自去尝试 。记得大人们千嘱咐万叮咛:数九寒天的“门滑子”(锁门用的铁链) , 千万不能去用舌头舔 , 否则会粘住舌头扯不下来 。我不信 , 悄悄尝试了 , 那滋味现在想起来都疼:舌尖轻触 , 似乎有滋滋的粘舌声 , 温暖与冰冷的拥吻 , 瞬间会相依相连 , 舌与铁牢牢粘在一起 。用劲一扯 , 舌苔上的一层肉皮被生生扯了下来 , 还流出很多鲜血 , 生疼生疼的 。长大后知道那次痛苦的体验是简单的热传递 , 极冷的铁链子将舌头迅速降温 , 舌头表面的唾液结冰 , 舌头便被冻住了 。
幼时的记忆深处 , 每到数九寒天 , 村南头的吃水井台 , 周围结满冰疙瘩 , 井里的水很浅 , 一副担子伸下去晃几下就轻松挑起一桶水 。隆冬时节 , 井里的水自然也有一层薄薄的冰 , 最先挑水的人得用水桶轻轻磕碰数下 , 才能掏出一个大窟窿挑水 。水挑回来倒进水缸里 , 放在堂屋或外面的桶不一会就会结一层薄薄的冰 。
距我家5里地的姥姥家 , 翠微山下沟峪里的山泉冻得结结实实 , 冰疙瘩交错而生 。透明的冰面 , 仿佛一面硕大的水银镜 , 在阳光的照耀下 , 无数冰粒晶莹剔透 , 闪闪发光 , 刺得人眼睛发痛 。远远看去一片白 , 简直分不清哪儿是河 , 哪儿是岸 。儿时的我在冰上打“滴溜儿”(方言:滑冰) , 在老舅自制的冰车上 , 尽情地滑过来滑过去……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 冬天的晋北虽然很冷 , 但乡亲们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候 。“物竞天择 , 适者生存 ,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故土的人就这样一代一代生活下去 , 繁衍生息 。
【在寒冷的冬天里,你是怎样度过的?】冷是儿时的记忆 , 冰是幼年的印象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 , 我已经不太适应这种冷了 。生于斯 , 长于斯 。这方土地养育了我 , 我的家在这里 , 我是雁门关外人 。我知道 , 太阳正在升起 , 暖阳会照例映射在窗户里 , 新的一天 , 总是温暖的 。母亲在 , 炉火永远在燃烧;兄弟姊妹在 , 火炕一直有温度 。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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