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除非你能为我摘月亮。|因一场误会，她被心爱的男孩报复十五年，磨平所有爱意( 六 ) 1

过去指定是没有好事的，付书言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出几步，身后的人跑过来拉她。
“你看这有个好大的地洞，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应该是古人捕猎的洞。 ”
几个人得出结论：“那见死不救的捕不捕？”
这句话说完，付书言就被推下去了。漫天的灰和土落了一身，踢开角落的草堆，是一堆不知是牛还是羊的动物残骸。
“拉我上去！”少女怕了，无助地趴在土壁上，企图跳上去。可没有一双手是要救她的。
她开始求救，喊“救命” 。
“现在是不是感同身受了？别人喊‘救命’没回应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哪个同学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少女从心底里击碎了。
她没再求救，跌落在那个脏兮兮的洞里。从上面飘落的灰尘进到鼻子、眼睛里，连嘴巴都不放过。
一直站在几步外的宋泽走出来，还没说话就有人问他：“怎么？这是又要给仇家出头吗？”
少年一手插兜，一手端着自己吃剩的饭盒，假装路过，无所谓地耸肩：“关我屁事！”
听到这四个字时付书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头埋进膝盖里，真切地哭了。
9
“他救我了。 ”付书言同朋友聊起当时的宋泽。
老林是她在大学里交到的朋友，唯一了解她当年为什么没有回头救宋榆却信她善良的朋友。
重逢宋泽后，她同她谈起过去。讲到最后一次跟宋泽见面，他从那个洞里把她拉上去。
他说完“关我屁事”后，然后离她远远的。
可她蹲坐在那里，过了没有三十秒，少年又折返回来。
她也该懂他的懊恼，不用猜就想得到。他在走出那几步的时间里，与自己做争斗。他丢掉饭盒，骂了自己一句，转身冲回来，就是为了在不后悔之前拉她一把。
“宋泽，她都没救你姐姐！”
少年说“滚” ，不顾一切地趴在那个洞跟前拉她。
她伸出去的手却停顿了，慢慢放下：“你别管我了。 ”
为什么要救她，她都没有回头，为什么你回头了呢？为什么你回头了……
可少年骂了她一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付书言，你给我滚上来！”
那好像是唯一一次，两只手握得那么紧，她浑身的土，他也没有干净到哪儿去。两个仿佛与灰土融为一体的人躺在地上，有一刻的时间几乎静止。
“谢谢！”良久，少女回应，头侧过去，在不让人看见的角落再接一句， “对不起！”
这是她跟宋泽说过最多的字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少年爬起身， “我不想成为你！付书言，我的回头是对你不回头的诅咒！”
后来她转学，躲得远远的。干脆远离过去的一切，以此来摆脱面对宋泽时的自责。
“可他找到你了。 ”老林说， “不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回头，难道只能再搬走、换地方吗？付书言，你又不能瞒他一辈子。 ”
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只是不能让他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头。
“他恨我，我认了，总得有个人分担他的痛，而我愿意成为那个可以分担他痛苦的人。况且没有回头就是我最大的错，我理应承担。 ”
为什么不回头呢？
距离性耳聋，九十九米外，所有声音皆虚无。
有心人若是测量一下，当年少女走在州庆路，恰巧是在一百米的时候，那个女孩挣扎着喊了一声“救命” 。
因而这成了少女一生的噩梦。
你为什么不回头——包括她也在质问自己。
如果走得慢一点，或者下车晚一点，抑或她有一双健全的耳朵，那么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就是另一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