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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茶器,缄藏体,笼罩物
茶笼,是一个诗性体,也是缄藏体和笼罩物,在古代,茶笼均用香蒲叶编织而成,这是最为原始的编织,来自民间,织出有溪水、湖畔环绕的民间生活,它呈笼状,令人想起鸟笼,然而,它比鸟笼要更为精致一些,因为它的现实生活不是为鸟类服务,也不是为了捆住手的自由身躯,而是为了介入人类的茶饮生活 。
茶饮生活,并不高高在上,它们每天既在劳碌着,也在享受着无所不在的生活方式 。茶笼的降临虽然采用了香气弥漫的蒲叶——与人体的那种美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但它最重要的是为了悬挂、收藏茶体 。
茶体完成了一次次熔炼的仪式,最后回到了现实中,当它面对茶笼时,仿佛已经悬空了灵魂中的一切等待 。现在,时候已到,用叶片密封好的茶饼将回到茶笼中——等待一次不长不短的消融,犹如灵与肉在摇曳和恍惚中,渐渐结为一体 。
茶笼将回到空中,悬挂在人体的高处,悬于一切杂芜之上,它在干燥中体会着高处的孤寂——以此为栖居地,防止身体中的吸湿和霉变;仿佛我们个体在人类的一切生存境遇中,寻找到适合自己身体健康成长的变化 。
美好的变化可以沿着危险的羊肠小道攀延,也可以沿着空气越来越重的高处伸展 。一只茶笼出自何处--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尽管茶笼出自民间,在古代,却首先吸引了皇宫贵族们的目光,除了用上好的香蒲叶编织之外,贵族们手里舞动着金银丝线——以此烘托茶笼的形象 。茶笼:也许是从宋朝业的贮茶史上开始的,自从它悬挂在宋朝的空中时,它就保存下来了宋朝茶叶的香味 。这是一种广袤的角度,也是一片玲珑的美——当宋朝人发明了茶笼子,可以想象,茶饮就在宋朝已经述说着宋词的那种忧伤和美 。
茶笼的深处,既干燥又拥有一种阴润的旷达,基于此,茶笼便从宋朝延续下来 。直到如今,我们仍可以在保守的茶人那里寻找到茶笼,它犹如茶具中最古老的工具,在一座屋梁上悬挂着,让时间蹊跷不安的旧工具尽管陈旧不堪,像文物一样散发着灰烬的味道,却或多或少可以让我们发现人类的足迹 。
这是一个令人目眩的时刻,在易武的老茶庄的屋顶上,我竟然发现了一只茶笼,整个下午,我似乎都在其中搜寻它的时间轨迹在哪里?整个下午,在干燥或潮湿相互兼并的时刻,落日又已经降临,我却始终在研究那只太旧太古老的茶笼,到底在时光的垂死挣扎中经历了什么样的繁荣和孤寂 。
然而,我在暮色笼罩我时,已经被那只茶笼所罩住 。剩下的只是复述出黑暗中光阴的轮转,但凭着我触抚中散发出来的自宋朝开始的那种芬芳,我就已经观赏到了茶笼中的茶体——称之为“生命”的万物在这里,依旧无法脱离笼罩它们生命的笼子 。人类的基本常识告诉我说,这个谜底,不容我们揭穿,却已经融解于万物的创造中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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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普洱茶传》第5章:茶具,最亲密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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