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待庄子的逍遥,怎样看待庄子的思想( 五 )


(一)物质形体束缚下的相对逍遥
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分析庄子的《逍遥游》,认为获得幸福有不同的等级,自由发展我们的自然本性,可以得到一种相对幸福.这一观点很有道理,我且根据我的理解把这一观点加以阐述.
《逍遥游》在开篇展示给我们的就是一种恢宏阔远的气势挟带的一个广阔无边的意境:一条叫鲲的巨大怪鱼悠闲自得地游弋在浩渺无边的大海.这怪鱼是如此之大,也许动一下都会翻起巨大的波浪,可是因为有广阔无边的大海和深不可测的海水承载,大鲲可以游得无比的惬意和舒适.和第一个意境一样,大鲲转化为大鹏之后,凭借着大风的力量,大鹏翱翔于九天之上,“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大鹏在海运之时都要飞往南溟:“鹏之徙于南溟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不仅飞往南溟,这是一幅多么壮观的景象,浩渺的天空里,大鹏凭借着风力极力舒展着自己的羽翼,先是“水击三千里”,然后是“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在振翼的同时探索着宇宙的浩阔,猜测着这天地到底有没有尽头;从天上望地下,那苍苍的颜色是不是天地的正色.这是一种十分愉悦的逍遥,然而这种逍遥受到了自然物质条件的束缚,受水和大风的制约,不能算作逍遥的极致,只能算作相对的逍遥.
除了受到自然物质条件的束缚,形体的束缚也能限制真正的逍遥,使人或事物只能在一个相对的境内领略到相对的快乐.正如大鹏和小鸟的对比,大鹏能飞九万里,而小鸟只能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于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两者虽然不同,可是都享受了飞之至乐,可见虽然“万事万物的自然本性不同,其自然能力也各不相同,但他们充分而自由的发挥其自然能力的时候,他们将是同等幸福的”.(引自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道家思想第三阶段――庄子》)
但是,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给我们分析庄子《逍遥游》思想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问题,即顺乎自身内在自然本性的相对逍遥虽然能够带来相对幸福,但这种相对幸福是有大小之别的,并不是同等幸福;同等幸福只表现在个体自身的自我满足程度,即双方充分而自由的发挥了其自然能力之后,感觉其自身是畅快的.小的逍遥境界需要的个人内在修行的积聚少,大的逍遥需要的积聚多;“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因为你在通向大的逍遥的过程中投入的自身修行的筹备较多,因而也能收获更大的快乐.正如你聚三月之粮去千里之外旅行,见闻的广博程度无论如何也比到近郊游玩了一日,回来肚子仍饱饱的多一样.只是相对逍遥在不同程度上能给大家带来快乐,满足各自一时的喜好,这是不言而喻的.
(二)逍遥的极致—精神境界的绝对逍遥
因为逍遥受形体的束缚很容易受到限制,所以真正的逍遥是不依赖于形体的,而仅仅只是精神境界的逍遥自在.不仅如此,真正的逍遥还要注重内在的修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一定是庄子的思想,也许是范仲淹从庄子或道家思想中演化而来的;但一定可以看做是庄子思想的一种表现形式.而“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则是一个人内心修持脱离了功利枷锁,不为外物左右,超出凡俗而渐渐与道相合的境界.“而宋荣子犹然笑之”,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得,表现出了站在高处俯看众人在名利之间争持的不屑与志得意满.即便到了这样的境界――不为形体、功利枷锁束缚,还不能算是逍遥的最高境界,还有需要树立的,即从“有待”到”无待”.
列子御风而行,飘飘然很是快乐,走了一旬又五日然后回来,这在精神上已是很高的逍遥了,但是还需要凭借外力.只有到了“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的境界,才无可借待,可以任意逍遥.怎样才能无待呢?“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己才无所待,无功才无所依,无名才无所求,眼中无物,目中无人,心中无己,心便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虚室,虚室可以生出光明,由此洞察万物,生命的意义也便在这里显现出来了.这是庄子逍遥游的最高境界,以心的空明,游于无穷达到自由自在的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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