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熙 当我们喜欢五条人时 我们在喜欢些什么( 二 )


五条人第一次返场,是被马东扔纸条“扔回来”的。PK达闻西乐队,现场命题,限时创作。他们的即兴说来就来,虽然凌乱,倒也能大概拼接成一个关于“夏日之恋与失去”的故事。

如果说上一场是“开打取乐”,那么第二次复活,仁科说的“把吴白改成2000”的“最后一支舞”,就是公认的优秀。但遗憾的是,节目大大夸大了他们选择傅露寿作为对手的“英雄救美”,没有进行专业点评,而是转身为傅露寿的《青春》做了很好的解读和理解,指出了他们对原曲主题的升华。
再一次复活返场,五条人PK Mandarin,超级乐迷马东在talk环节调侃仁科总是将话筒揣在兜里,担心他带走。后者随之作了一个缴械投降的动作,把话筒轻放在舞台地面上。

看到这,恐怕再容易被五条人逗笑的观众,也能感到一丝不适。
面对节目组的嘲讽,仁科表示,合作总是被夸大,恰到好处。他善于用自嘲代替任何一种反击。但是这些创造多样效果的小过错真的有必要吗?边界在哪里?
作为一档有门槛的音乐类节目,《乐夏2》对乐队表演内容的解读是缺位的,却一直在替乐队“凹人设”,诱导大众将“乐队初印象”固化、扁平化,甚至形成认知偏差。至此,娱乐性元素会侵蚀音乐既有的严肃性和人文表达的讨论空间,已有征兆。五条人无法“不好笑”,只能“更好笑”。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感受到了乐队自己努力纠正的偏差。半决赛,仁科的“主客体二元论”和日本实验音乐家灰野敬二是本次比赛五人演奏的歌曲《世界的理想》的优秀注脚,但后期字幕强调“大家都听不懂”。
这与前几期节目的铺垫又有矛盾:《乐夏2》试图将仁科设置成一个知识分子、诗人形象,却总是忽视他展现出的智识和思想深度,将之刻画为故作高深。
恐怕结果是越来越多的人会直接把音乐家的标志性形象——皮衣、拖鞋、花衬衫等同于大地潮的风格,认为方言口音源于贫穷的城乡结合部。提到音乐的“塑料感”,只能想到廉价感。此时,他们受到之前所学知识的冲击,形成所谓更复杂、内在矛盾的身份码。

五人乐队标志
事实上,仁科和茂涛口中的笑话,和唱着的歌,不止诉说了南国边陲的“地方特色”和上世纪末的“时代记忆”,还代表我们身边和附近的生活。所以,他们的音乐不“难懂”,也没有多么俗套,它们正是容易被大众接受、喜欢的。
就这样,五个人在今年夏天走红了,展现了更加普遍的现实主义的胜利。在歌手梁欢看来,这甚至可以代表一种新的社会情绪正在形成:“谁为沉默的大多数说话,谁说他们能理解,他们就会站在谁一边。”
2
抓住了五个人的“救命稻草”,《乐夏2》成功留住了一部分观众,但还是没能挽回失去的口碑:截至10月10日总决赛之夜,第一季豆瓣评分显示8.8分,但目前第二季已跌至7.3分。
而节目制作方曾在多次受访时,将《乐队的夏天》形容为一档“安全范围内的半失控综艺”。如今看来,这种说法已显牵强,因为《乐夏2》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安全范围内的受控综艺”。

新裤子乐队主唱彭蕾
不同于第一季中,许多话题点是乐队在台上碰撞得出的,或观众主动总结的,《乐夏2》的话题是被“提出”、被“设置”的。
去掉五个人的“有趣”滤镜,再来看看节目中的大部分场景,不是平淡、庸俗、犀利,甚至刺眼。
VCR走煽情路线,如为了介绍解散11年后重组的“joyside”,先洋洋洒洒地描述他们曾经的辉煌、失意、兄弟情深,随后的演出反而给观众带来了心理落差。还有直击“rustic”主唱李岩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喝咖啡,骑电瓶车去排练室,以凸显其“穷开心”的生活方式,及随着“重塑雕像的权利”权重越来越大,镜头特写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出现了诡异的“华东吃话筒”微博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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