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鸟来看我
作者：黎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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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鸟扑棱棱飞来 ， 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 啾啾歌唱 。在墙的一边 ， 另一棵树赤裸地站立 ， 只有一片逗留的叶子仍然保持着褐色 。肃穆的鸟鸣声 ， 从高处传来 ， 如同簌簌叶落 。这种冬天不去南方过冬的鸟 ， 被称之为留鸟 ， 麻雀、乌鸦、白头翁、喜鹊、画眉、鹰、啄木鸟等等都是留鸟 。此刻 ， 眼前的这只尾巴又长又翘的小鸟 ， 应该是一只灰喜鹊 ， 它的嘴、脚是黑色的 ， 前额至后颈黑色 ， 背灰色 ， 两翅和尾灰蓝色 ， 胸腹则是灰白色 。它的叫声是“嘎—唧唧唧—唧—” ， 单调的声音 ， 拖着长长的尾音 ， 撞击着我的耳膜 。可能是这个季节太过寂寞 ， 灰喜鹊 ， 它想以歌声 ， 打破沉寂的大地 。这空旷的声音 ， 飘落自北方的冬树 ， 洁白 ， 干净 ， 有某种情绪萦绕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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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南方 ， 林鸟已穿过千树 ， 碰碎了满山的青翠 。而在北方 ， 西风吹得峭拔千山与万径皆成白雪 ， 而苍茫之色亦是江水寒光静影 。浩浩白雪 ， 寒江无边 ， 天地皆白 ， 安详辽远 ， 似乎把一切都停住了 。但是 ， 并未灭得了鸟踪 。那些说“千山鸟飞绝”的人 ， 只是没有留心观察 。某棵空荡荡的树上 ， 一只鸟突然挺立 ， 箭一样飞向远方 ， 歌声中变得渺茫 。一阵大风吹来 ， 一羽灰黑色的鸟踪 ， 一次转弯时消失 。还有眼前的这只灰喜鹊 ， 看起来丝毫不畏人 ， 一会飞这里 ， 一会飞那里 ， 在我的眼前绕来绕去 ， 在薄暮冬树的烟霏里 ， 抖动轻盈的翅膀 ， 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就静静地和一只小鸟对望吧！多余的事物 ， 我都不要想 。但这东张西望、没有耐心的小家伙 ， 树枝晃悠几下 ， 它“唧”地一声 ， 长尾巴一翘 ， 飞走了 。在万木枯槁的冬季北方 ， 不怕人的灰喜鹊 ， 总是在你孤独的时候 ， 出现在你眼前 。鸟是自己飞来的 ， 如同串门子一样来看看你 ， 常常不打招呼 ， 转身一展翅就告辞了 。当一群一群的候鸟在空中哀鸣 ， 躲避着冬天的风雪 ， 飞向远方 ， 还是有一些鸟儿会选择留下来 ， 平静地在北方过冬 。它们不以春恨秋悲增添生命的负担 ， 它们四处寻找遗落的谷粒和草籽 ， 它们喜欢在人类居住的地方活动 ， 对人类有着某种依恋 ， 因为有人居的地方 ， 它们可以享受人类留下的美味 ， 见啥吃啥 ， 粮食、馒头、剩饭、剩菜、水果皮 ， 只要能吃 ， 绝不嫌弃 。我喜欢在这寒冷欲雪的天气 ， 有一只野生小动物串门来看你 ， 向你讨要一点食物过冬 。“嘎——唧唧唧——唧……”——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与窗外的灰蓝小鸟对望 ， 隔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 我们永远不能了解 ， 各自的痛苦 。我们就这样温柔相处吧！夜深了 ， 在我们的上方 ， 白天隐藏的群星正闪耀着光芒 ， 这时在仁慈的大地上休息 ， 天地空旷 ， 自由自在 。
【一只小鸟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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