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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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小孩子当然喜欢过年 , 除了期末考试在村里显要处张榜公布成绩之外 , 其他概无压力 。 压力都在大人身上 , 他们得算计到手的钱能办哪些事 。 自己完全可以忽略 , 孩子老人添置衣物该需要多少钱 , 年货的花销控制在什么范围 , 年根儿要账的上门该怎么对付……有钱没钱都得过年 , 关键还是没钱的时候多 , 心里便颇多纠结和算计 。
年在跟前 , 自然也要被大人提溜着干这干那 。 最喜欢干的是围着锅头踅摸 , 能沾上油荤 , 也能占到眼见的便宜 。 刚开始 , 家里都是在晚上偷摸炸油炖肉 , 后来日子显然好过了些 , 大好的晴日油锅就直接支在院中间 , 热油翻滚 , 油香四溢 , 金黄的炸货堆在沥油的箅锅上 , 红肉、酥肉(也叫马莲)、丸子、油豆腐、红薯块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 引来猫狗也围着转悠 , 赶都赶不走 。 炸麻花(老家万荣称为麻汤)兹事体大 , 需请几个把式 , 围锅搓麻花条子 , 炸疵了的、不上相的就赏给孩子当场吃去 , 围锅不弃的福利也在于此 。
后来 , 渐渐东西丰富了些 , 这些又成了负担 , 吃上再没啥稀罕的 , 从此也就淡去 , 兀自寻找别的快活去了 。 反正 , 年前身上的旧衣也不心疼 , 爬堰下沟、刨冰折柏 , 大人们也不大斥骂 , 只是擦黑回家要被拉到院当中站好了 , 由我妈咬牙切齿地用掸子狠命地掸土 。 那真是一个尘土飞扬、内心震荡的时刻 , 需用点儿力气才能把棉袄缝隙裹进的尘土拍净 。 我低头颔首怕被拍到耳朵脑袋 , 我妈才不会 , 比我还小心 。 夜色里啪啪啪的拍打声在各家院子里回荡 , 就知道当年的神兽们都回窝来了 。
我妈常说 , 吃了腊八饭人就糊涂了 。 就是说 , 过了腊八人就忙得忘记了日子 , 不知不觉就过年了 , 她管腊八饭也叫糊涂饭 。 这一糊涂 , 就到了年根儿 , 等年三十的一阵忙活过后 , 挨到初一 , 吃完饺子 , 放完炮仗 , 祭毕天地人神 , 人反而闲得无聊起来 。 我妈就端着花生盘子逼大家嗑 , 原来满眼是家务活儿的她 , 现在也闲了 。 是啊 , 该做的年前都做完了 , 洒扫庭除、磨面蒸馍、挑水劈柴、吃喝用度、穿盖铺垫 , 都已经到位了 , 年后都是吃现成 , 为了留财 , 连垃圾脏水都不能外倒 , 人闲也就闲着了 。 当然 , 初一当天还有拜年 , 拜年对孩子们来说最没意思 , 串来串去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 压岁钱都是等价交换 , 况且也不是自己的 , 终了都会被大人收走 。 各家各自忙过 , 闲人们就各钻各窝 , 各归其位 , 打牌的、喝酒的、炸金花的 , 都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 只有那些谝闲的都圪蹴在巷子口向阳的墙根儿处 , 说着东一嘴、西一嘴的事 , 顺带看着来来往往穿着新衣的男男女女 , 仿佛这就是新年的开始 。
过年尤喜欢走亲戚 , 有的亲戚尽管生分也拿你当座上宾 , 好吃好喝好玩一天伺候得挺好 。 当中 , 还是舅舅家最好 , 舅姥爷、舅舅都是本村的大厨 , 做得一手好菜 , 每年待客饭总让人期待 。 我妈姊妹七个 , 姨姨姨父表兄表妹表姐表弟能站满一屋子 , 那个热闹相当于家族春晚联欢现场 。 我弟没出生前 , 我们一家四口一辆加重自行车 , 我爸骑车 , 老大前面坐车梁 , 我妈坐后衣架抱着我 , 一路下坡就到了舅舅家 。 亲人们相逢有说不完的话 , 孩子们瞬间打成一片 , 人欢马叫 , 鸡飞狗跳 , 大人们分成好几拨打麻将、拉家常、帮着切菜下饭扇火锅 , 打麻将的五姨自摸到一张好牌兴高采烈情不自抑 , 几个姨父谈着谈着争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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