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清明时节思故亲·郭蕾( 二 )
就在爷爷“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后的一天夜里 ， 那是秋收之后满院堆满玉米锤的日子 。爷爷哀鸣一样的唤着父亲的乳名 ， 把父亲叫到身边 ， 告诉父亲说他预感自己许是快不行了！然后说了好多弥留之言让父亲好好守着别离开他 ， 爷爷想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 ， 能让他最牵挂的人 ， 一直守到他最后生命的离去 ， 仿佛这样 ， 他才能瞑目 。这些都是事后母亲告诉我的 ， 父亲已经没有勇气再告诉我了 。
我想人之将死大概都是有预感的 ， 我当时是上夜班悔恨没能守在爷爷跟前 。那时候也没有通讯工具 ， 半夜也没有人去工厂通知我 ， 等到早上下班回家见到爷爷时 ， 爷爷脸上已经盖好了黄表纸 ， 我想再看一眼爷爷却没敢掀起那张传说中能压住魂魄的黄表纸 ， 面对第一次失去至亲 ， 瞬间双腿瘫软无力 ， 不由自主的跪在爷爷床前忍不住眼泪哗哗 ， 主持丧事的老人见我回家 ， 扶着我说:“来 ， 孙女 ， 来再看一眼你爷爷！”转身又掀起黄表纸对着爷爷说:“为友啊 ， 孙女来看你了 ， 你就放心走吧啊！”可是我眼前看到的爷爷分明就像是睡着时的安详模样 ， 一点都没有人离去时的那种痛苦的表情 。除了这张纸 ， 和门口插着的白色纸长钱 ， 还有家人的痛哭声 ， 我似乎不相信爷爷躺在床上已经是离我们而去 。
当人生第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和悲伤来袭时 ， 千万种安慰的理由都难以让人承受 。
按照北方的习俗 ， 女儿家是不能上坟祭祖的 ， 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给爷爷上过坟的 ， 可是每年爷爷的祭日 ， 还有每年的清明节 ， 内心深处那丝丝缕缕的想念 ， 都会化作朵朵白菊 ， 遥奠我那已逝去多年的至亲。
在爷爷逝去的这么多年里 ， 每逢祭祀的日子 ， 便会在心中默默念叨：如果您还健在 ， 你可知道我已经嫁给了本村、你的好兄弟相桐家孙子 ， 你可知道你还有重外甥、重外甥女 ， 灵魂深处我一直不曾离开过咱们家 ， 不曾离开父亲母亲 ， 始终娘家婆家一条街 ， 童年的时候 ， 我们两家曾经还是邻居……
可是这些后来 ， 爷爷都已经看不到了 。爷爷的逝去 ， 给后来生活幸福的我们 ， 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遗憾 。
全文写完 ， 已经几次止不住的泪如泉涌 。谨以此文写在爷爷去世二十五周年 ， 祈愿爷爷在天堂一切安好！让这份沉重化作丝丝祝愿 ， 遥寄我对您深深的想念 。若有来世 ， 续作祖孙 ， 不让我们的亲情再留任何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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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蕾 ， 笔名阳光 ， 淄博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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