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砍柴的雨果。
着名作家迟子建有一本以鄂温克最后的女酋长玛丽亚索为原型写作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这其中不乏雨果家族的影子。书里面的萨满家族是雨果家族的原型,走出大山的鄂温克女画家伊莲娜原型是雨果的大姨柳芭。雨果的姥姥巴拉杰伊是这个民族的传奇人物,仅仅上过五年级,却是唯一一个写过书的鄂温克女作家。
算上,雨果不是纯种的鄂温克人。大兴安岭周边生活着蒙古族、满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俄罗斯族等众多少数民族,自古以来都是英勇善战,民风彪悍。当然,汉族处处缺一不可。刘霞喝多了经常挂在嘴边:“怎么这么多汉人?汉人更像蚂蚁。”
在根河,雨果没有多少朋友。
寒冷的冬天,室外温度达到零下40摄氏度。没多久雨果就“踏雪寻鹿”了,他的毛巾上结满了冰花。
这里交通闭塞,外人想来要七弯八拐的先到海拉尔,再从海拉尔到根河。在文化归属上,这里属于东北地区,老旧的东北文化他不喜欢,他没有近年来那些说要振兴东北、文艺复兴的理想。他喜欢rap,喜欢篮球,喜欢一切酷的新鲜的东西。他觉得做rap还是得在成都西安这些地方,东北不适合,唱出来总有一股大茬子味儿。
阿龙山镇上的粮店里,“skr skr skr”雨果来了一段说唱后摆出了嘻哈手势,一旁的当地大妈们觉得很新鲜。在阿龙山镇的粮店里,“skr skr”雨果说唱了一段后做了一个嘻哈的手势,旁边的当地阿姨都觉得很新鲜。
在根河敖鲁古雅民族乡,雨果对着镜子讲说唱。墙上是纪录片《雨果的假日》中他自己的照片。
雨果最感激的人是纪录片导演顾桃,他认为是顾桃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曾经去北京投奔他,学纪录片拍摄,没学成,在北京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没钱的时候他干过服务员、售货员、洗碗工,最不济的时候还卖过血。500ml卖了四百块,被黑中介坑了,他顾不了那么多,拿了钱,第一时间跑去安华桥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盖饭。他记的很清楚,那天他问老板要了两个鸡腿,平常不敢撒开了吃这么多。
北京也有当地的说唱文化。雨果不喜欢。他去成都为他的说唱梦想工作。在成都,他遇到了爱,一个和他一样喜欢说唱的年轻女孩。他在成都做过超市收银员和快递员。他努力工作或者出卖体力,但相比根河和大兴安岭,这里让他更快乐。
不论怎么折腾,雨果还是回了阿龙山猎民点。不论是无锡、北京还是成都,他总不能十分畅快的融入外界,最后兜兜转转回到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深秋的时候,雨果和柳霞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鹿了,需要找它们。寻找鹿成了他们的主要工作,这是一项体力劳动。经常需要沿着“鹿印”携带干粮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在雪地里的丛林里很容易迷路,这需要经验、力量和耐心。然而,柳下没有这样的体力,在城里长大的雨果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只好在附近敲锣喊鹿回家。然而,雨果已经寻找鹿三天了,但仍然没有迹象。
雨果不喜欢敖鲁古雅,但并非完全不认可鄂温克的文化,只是更喜欢以前的,喜欢大舅维佳生活的那个时代。
“奥卢古雅”是鄂温克语,意思是“杨树林茂盛的地方”。政府把他们的房子盖得非常漂亮,两层北欧风格的小楼远离了原本郁郁葱葱的杨树。新坳乡成了旅游景点,外地人进来都要收票。有些可笑的人曾经想承包整个鄂温克人旅游,把他们打扮成熊猫,让人们在动物园里观赏。
这当然是不能实现的事。
猎人点的“火与冰”。在鄂温克人的世界里,一年有六个季节,驯鹿的食物和工作时间表在每个季节都不一样。春天吃嫩芽,夏天吃野果,秋天吃蘑菇,冬天吃苔藓的人,也跟着大自然和驯鹿的节奏,有着不同的生活和工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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