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廊坊日报儿时玩伴“驴驹子”●施志刚“拾干巴枝炒蹦豆|儿时玩伴“驴驹子” 本文转自：廊坊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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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玩伴“驴驹子”
●施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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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干巴枝炒蹦豆，谁家孩子叫小臭儿……”随着一阵不伦不类的顺口溜，村里跑出一群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一个晒得黝黑，个头在这群孩子里算是中等，穿着由大人衣服改制褪了色的裤褂，肩肘膝盖都打着补丁，他跑在前面。一双开裂的“实纳帮”布鞋蹬在脚上，大脚豆露出来也不耽误他奔跑。他就是驴老胎的儿子建业。驴老胎只管自己那摊子事，对儿子无暇顾及，使建业像一匹脱缰野马，疯长疯折到处惹祸。乡亲们说，这小子调皮捣蛋跟他爹小时候一个样。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驴驹子” 。意思是连蹦带踢不着调，横冲直撞无遮拦。
一
自从公社放映队在村里放映《小兵张嘎》后， “驴驹子”迷上了张嘎子。嘎子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在心里。他也萌生了长大要当八路侦察兵的念头。他觉得，侦察兵就得胆子大，不怕敌人。还得有心眼，不然怎么把鬼子的炮楼烧了。
村子后面是一片沙丘。为固沙，村民们从老一辈起种植树木，除了各种乔木，还有不少果树。
这帮小子来到沙丘玩起了“打尜” ，玩了一会儿就腻了。远远一只猫踱过， “驴驹子”一拍脑门，坏笑道:“嗨！咱们让狗掐那只猫。 ”他指一下自家大黄狗，又指指远处的猫。 “好！”这帮小子齐声应和。 “驴驹子”蹲下身拍拍黄狗，又指向那猫。狗子见了猫窜了过去，这帮小子尾随其后。那猫见狗子追来撒腿就跑，可哪跑得过狗？两者距离逐渐缩短，情急之下，那猫窜爬上一棵大树。狗子追到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猫，转圈狂吠。 “驴驹子”一众人跑到树下，捡起地上的土坷垃，雨点般向树上的猫投去。那猫不断往高处攀爬躲避。
看势头不对，一捏鼻子，呼哨一声率众人逃跑，玩弹球去了。
“玩赖子，玩不起别玩儿，输了就搅赖。 ”“驴驹子”怒目圆睁，气哼哼地说。 “谁输了？你才玩儿赖子呢。你弹球儿手往前努，犯规！”永安满脸得意地反驳。街坊家的永安年龄大“驴驹子”一两岁，长得很结实。俩人玩弹球儿，永安总是耍赖。赢了，把别人的球儿抢过来揣进自己兜儿里。输了，捂着自己兜儿口，找点儿由头不认账。 “驴驹子”几次气得要动手揍他，可自忖打不赢，于是，就想别的法子治他。
二
永安家自留地种了几畦冬瓜。这天， “驴驹子”悄悄跑到永安家的菜地，四下踅摸，见没有人，就上前把小冬瓜，挨着个用手抚摸一遍，小冬瓜上长满茸毛，茸毛被触摸后就不生长了。 “驴驹子”碰到毛的地方不长，没碰到的地方照样长。过了几天，那冬瓜一个个七裂八瓣。永安他爸皱着眉头，也找不到原因，怪自己买的瓜种有问题。 “嘎子堵胖墩儿家烟筒，我祸祸你家的瓜。 ”“驴驹子”出了气。
“驴驹子”家的一只母鸡，总跑到邻居老六家下蛋。他几次去老六家找蛋，老六媳妇死活不承认。 “我家也养鸡，你能证明哪个蛋是你家鸡下的？有记号吗？”老六媳妇一番话，怼得“驴驹子”无语。 “驴驹子”怀恨在心。
“卖鸡蛋哩——”老六媳妇娘家哥倒腾鸡蛋，经常串村做买卖。这天他遛到桃园村。 “驴驹子”上前搭讪：“鸡蛋卖多少钱？”“五分一个。 ”卖鸡蛋的说。 “还能便宜吗？”“买的多四分五一个。 ”“嗯，我姨姐坐月子，我妈过两天去给送鸡蛋，家里鸡蛋没攒够，我妈说碰到卖鸡蛋的就买点凑数。 ”“驴驹子”煞有介事地说。 “那你要买多少？”卖鸡蛋的兴奋地问道。 “来六十个吧。 ”“驴驹子”说。 “行！”卖蛋的眼里放光。但见这孩子买鸡蛋没带家什，便问:“你使什么盛鸡蛋？”“驴驹子”四下一瞄，见一旁有个碾盘，眼珠一转说:“先放碾盘上吧，我得挑大个的。 ”“随便你挑。 ”一下卖出六十个鸡蛋，卖鸡蛋的心里美美的。挑出来的鸡蛋，放在平展展的碾盘上滴流乱转。 “驴驹子”说:“你用胳膊圈着点儿，别让鸡蛋滚到地下去，我从筐里往外捡。 ”卖鸡蛋的一想也对，说了句：“行。 ”就老老实实地猫着腰，叉着腿，在碾盘边上用胳膊拢着鸡蛋。 “驴驹子”一口气捡了六十个鸡蛋放在那里，对那卖鸡蛋的说:“我回家拿钱拿筐，你可别动，鸡蛋打碎了可算你的。 ”卖鸡蛋的说:“你快点啊，工夫长了我可受不了。 “别着急，我家离这儿不远。 ”“驴驹子”回应了一句话，转身咧嘴偷笑着离去。 “谁让你坑我， ‘父债子还’ ，这妹债哥也得还。 ‘嘎子’卖瓜抓汉奸，你替你妹把债还，也算一报儿还一报儿了。 ”“驴驹子”心里那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