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粟和方言动词 | 褚半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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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等知名艺术机构集体亮相第五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 , 传统与现代、抽象与立体……各类艺术作品让观众流连忘返 。 叶辰亮摄
拜读杨月英《芦粟的怀旧气息》(刊2022年8月19日“笔会”)一文时 , 让我想起从小种芦粟、吃芦粟的农村往事 , 回味起久违了的乡下气息 。 等我读完全文 , 头脑里最先跳出的竟是“上海方言动词”这几个字 。 这是有原因的:一是在农作物中 , 芦粟因其特殊性 , 可能是一生中涉及方言动词最多的植物;二是由文中这句话引出的:“芦粟比甘蔗纤细 , 茎节也不像甘蔗那样坚硬 , 不需要削皮 , 直接咬开就能品尝茎秆中的嫩芯 。 ”
说它是“一生涉及方言动词最多的植物”并非夸张 , 以同样是高秆植物、外形有点相似的玉米为例来说 , 一生中也许只要用到两个动词 。 把成熟的玉米棒从秆上取下来 , 普通话中称掰 , 方言称“拍”(读沪语音啪或伯) , 过程称“拍八节米(玉米的方言名 , 也有叫珍珠米的)” 。 还有就是最后把玉米秆“割”掉 , 要出田种其他庄稼了 , 方言动词用“斫” , 俗写常作“捉”字 。 芦粟就不一样了 , 不同时段会用到不同的动词 。 它的穗一般用来做扫帚 , 当它们抽穗不久就要一一“截”下来 , 方法是一只手抓住最上面一张叶子 , 另一只手抓住芦粟籽后向下一拉 , 它就断了 , 因动作与掰玉米有点相似 , 用的动词也是“拍” , 称“拍芦粟籽” 。 农民走过芦粟旁边想吃一根时 , 他们另有一种本事 , 可以不借助工具 , 只用双手抓住芦粟上部 , 一下一下往身边用力 , 三下五除二 , 能迅速将其连根拔起或拔断 , 这个动作称“攀芦粟” 。 而清末民初时已有浦东作者这样用了:“崇明芦粟攀来吃一饱 , 不输是(仔)青皮甘蔗甜 。 ”(胡祖德《沪谚外编·十二月吃经》)当然 , 也可用刀 , 那叫“斩芦粟” 。 如果算上用芦粟籽做扫帚 , 还得增加一个动词“押”(读沪语音鸭):“押扫帚” 。 在老宅上时 , 我每年都要动手“押”几把芦粟扫帚 , 供全年使用 。
接着要用到最重要且最有特色的动词了 。 一小节细长的芦粟拿在手里 , 吃之前要去掉它的皮 , 该用什么动词?《芦粟的怀旧气息》作者想到的是“削”“咬” , 这肯定是不对的 , 我也看到另有作者用过“剥”字 , 也是错的 。 甘蔗秆比较粗 , 皮是能用刀“削”下来的 , 芦粟太细 , 无法“削”其皮 。 而用“咬”字更是对不上号 , 芦粟皮那么硬 , 根本无法下嘴 。 芦粟的皮既不可“削” , 也无法“咬” , 更不能“剥” , 那应该用什么动词呢?其实 , 去掉芦粟皮的动作 , 在上海方言中一直有一个专用动词:撕 。 动作程序是 , 拿一节芦粟 , 用牙齿咬住芦粟上端口沿后 , 向外用力 , 芦粟皮就会向下“撕”裂成细条状 。 一条“撕”好后 , 再重复几次 , 芦粟周围的皮就全部去掉了 , 手中剩下的就是芦粟的“肉” , 就可以像吃甘蔗一样地吃了 。
我自打懂事吃芦粟 , 一直是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撕”字 。 其实 , 老早就有作者在用这个字了 , 我看到的比较早的书证 , 是九年前8月18日《新民晚报》“夜光杯”上的《甜芦粟》一文 , 作者是写农村小说的上海作家彭瑞高 , 原文是“芦粟去皮 , 我们叫撕” 。 彭瑞高会这样用 , 因为他曾经插队落户 , 在原上海县有较长的农村生活经历 。 在我的阅读范围里 , 其他报刊文章中用到“撕”芦粟皮的作者 , 还有江苏人、浙江人 , 上海人中有松江人、闵行人、崇明人等 。 如打开“百度” , 上面有更多的例子 , 文长不引 。 这表明 , 它还是个古老的吴语词 , 民间一直在使用并有序流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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