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就后悔了二十年!( 二 )


2008年 , 我和王临惠、张维佳、李小平兄合作完成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秦晋两省黄河沿岸方言的现状与历史研究》结项 , 获得优秀等级 。 我们向商务印书馆投了稿 , 顺利通过立项 。 汉语编辑室的叶军自告奋勇担任了这部书的责任编辑 。 叶军是我在内蒙古师大教书时的学生 。 后来她跟马国凡老师读研究生 , 成了我的师妹 , 再后来留校任教 , 成了现代汉语教研室的同事 。 1997年我们同时考取山东大学文学院的博士生 , 她跟葛本仪老师学词汇学 , 我跟钱曾怡老师学方言学 , 成了同学 。 在商务印书馆出书 , 又让我们成了作者和责编的关系 , 都感觉特别开心 。 叶军的一丝不苟我在当班主任的时候就知道 。 这次当我们的责编 , 让我对她的业务水平和责任心又多了一份敬重 。 首先是书名 , 原项目的《秦晋两省黄河沿岸方言的现状与历史研究》太长 , 而且结项成果中除了对秦晋两省历史和移民的讨论以外 , 对沿河方言历史的探讨并不是主要内容 , 而分量最重的是秦晋两省黄河沿岸方言的比较 。 叶军建议不要特别强调“历史” , 应当突出“比较” , 几经反复 , 最后确定为《秦晋两省沿河方言比较研究》 , 关键信息突出 , 简明清晰好记 。 在编辑、校对过程中 , 我又一次领教了商务印书馆编辑的专业素质和严谨作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 这本书一共600多页 , 每一章都有大量的国际音标 , “字音对照表”则全是音标 , 看稿子几乎能把人看得抓狂!在编辑、作者的反复往还中 , 叶军不知提出了多少疑点需要澄清、核对 。 直到现在 , 这本书还没有发现一处编校错误!可见当年编辑和校对过程之严、之细!后来 , 《秦晋两省沿河方言比较研究》荣获全国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 , 这既是对作者的奖励 , 也是对责编、对出版社的肯定 。 商务版图书获得教育部三等奖是件平常事儿 , 但对作者而言却是一件大事 。 我深知在这个奖项中出版社和责任编辑的份额有多大 , 会永远记得出版社的栽培和编审、校对的老师们付出的努力 。
2015年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启动 , 我受命担任“濒危汉语方言调查”项目组组长 。 2017年 , 《中国濒危语言志》入选国家出版基金 , 开始编写出版 , 曹志耘兄担任总主编 , 张振兴先生和我担任方言卷主编 。 其间我多次与各卷作者、周洪波总编和汉语编辑中心的余桂林、冯爱珍、朱俊玄、刘建梅等开会讨论书稿 , 对他们的工作作风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 当时商务印书馆汉语编辑中心在同时编辑《中国语言文化典藏》 。 记得有一次 , 年轻的编辑刘建梅打来电话 , 咨询我“羊肚子手巾”最准确的叫法和贴切的解释 , 我说叫“羊肚(上声)子手巾” , 有的人可能误作“羊肚(去声)子手巾” , 读音不同 , 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 她告诉我 , 同事金欣欣觉得一位作者对“羊肚子手巾”的解释可疑 , 让她打电话问问我 。 话毕 , 小刘庆幸地说:“多亏打了这个电话!”我回头查了一下“百度百科” , 其中“羊肚子手巾”的“肚”果然注的是去声 , 其解释错得离谱!时下人们多依赖“百度” , 可是他们没有轻信 , 替作者把关 , 消灭了一处硬伤!这既是为书负责 , 为读者负责 , 也是为作者负责 。 后来 , 《中国语言文化典藏》获得第九届中国出版集团出版奖(综合奖) , 中国出版集团2017年度“中版好书”;《中国濒危语言志》获得中国出版集团2019年度“中版好书” , 第五届中国出版政府奖提名奖 , 其中有一本还获得了吕叔湘语言学奖一等奖 。 这些奖项和良好的口碑 , 是对作者、编委和编辑所付出的巨大努力的褒奖和肯定 。 这段经历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