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黄蔷:和父亲一起上公粮

本文转自:上游新闻
夜雨丨黄蔷:和父亲一起上公粮
和父亲一起上公粮
黄蔷
【夜雨丨黄蔷:和父亲一起上公粮】那年我8岁,父亲27,是他最青春的年华,一年一度交公粮的日子又到了 。
那天,太阳火辣火辣地,好似嵌在人身上一样,盯着人晒不歇一口气,地面温度至少有50摄氏度,吃过晌午饭,父亲到地坝里检查晒干的谷子,放一颗到嘴里,“嘎嘣”脆响好似炒熟了,就对头了,这样反复检查几处,就可以装袋了 。 若是有水分就得原路担回重头再来,这不但浪费时间,对农民来说也是一件面子上不合算的事情 。 我和弟弟赤着脚在谷子上跑上一圈,脚丫快烙成红烧猪蹄了,少不得挨母亲一顿心痛地责骂,这个三合院的老房子里都是我们嘎嘎嘎的笑声 。
好奇心使然,我吵着要和父亲一起去上公粮,拗不过我的恳求,母亲让我去拿平日割猪草用的小背篓,找来一根尼龙口袋,装了20斤的样子,出发前还不忘给我一顶草帽,毕竟要走5里左右蜿蜒的山路,那时还没有修柏油路,丘陵地形也是不断爬坡上坎的 。
就这样,父亲担着百来斤的公粮走在前面,那时父亲身型还很挺拔,我个子又小,他走在我前面,就如一座移动的大山,我紧紧地跟在父亲身后,紧跟着父亲的脚跟,还处于兴奋和开心中 。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前面的唯一目标也只有父亲的背影,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棉质薄薄的小背心,还烂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不仔细看不见,脖子上搭了一根汗巾,棉麻短裤也穿了好几年吧 。 肩上担着的谷子,明显有一些超越他身体的承重,只见他努力用腰部力量保持平衡,以及协同上下的力量,喉咙里发出“嘿咗,嘿咗”的劳动号子声 。 跟在这座移动的大山背后,这个故事渗透影响着我的一生 。
开始一小段,我还新鲜感十足,也忘记了太阳大的事情,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脸似关公了,由于父亲担得重,就必须保持一种步伐的绵延起伏,才是最省力的方式,准确说我只有一路小跑跟在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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