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左母亲在右,温暖的“括号”里有我们的幸福时光

本文转自:生活日报
文|张金刚
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门,见年迈留守在家的父母正在午睡 。 两人和衣面对面并排躺着,父亲左侧卧,母亲右侧卧,弓背屈膝,略呈弧形,一左一右,好似一个“括号” 。 这是我站在门口远观二老,恍惚间的一个闪念 。
我又端详了一会儿 。 父亲在左,母亲在右,真像“括号” 。 只不过,我们兄弟三人和曾经的热闹时光,已从“括号”中间抽身而走,交由一只电视遥控器、一部戏曲放映机填充其中,撑起“括号”间虚空而又苍老的日子 。
【父亲在左母亲在右,温暖的“括号”里有我们的幸福时光】一时,我心生悲戚 。 印象中,父亲没这么小,母亲也没这么弯,从哪天起,他们成了现在的模样,我已记不起 。 可面对这个不太圆润的“括号”,我又满心幸福 。 人过中年,仍有二老守着老家,守着儿时的村庄;我用略显沧桑的嗓音喊一声“爹娘”,还可得到真切的回应,便感觉我依然能在“括号”中间幸福地生活 。
母亲说,小时候的我只要一上炕,就爱躺在他俩中间 。 小脑袋瓜儿一扭看见爹,再一扭看见娘;脸对脸的一瞬,彼此吹口气,我说“臭”,他俩说“香”,相视一笑,笑得那么开心、畅快 。 平躺着,父亲会把房顶糊的报纸上的图片一张一张讲给我听,还会念念那些大标题;母亲不识字,趁我们爷儿俩兴致正浓,悄悄下地,给我蒸俩鸡蛋 。
香油味儿惹得我听不进去了,翻身趴下,端过炕沿上的小碗,舀一勺儿黄澄澄、颤悠悠、香喷喷的鸡蛋羹,送到父亲嘴边,父亲说“不吃”;送到母亲嘴边,母亲说“不爱吃” 。 他俩一左一右围着我,看我将小碗刮得干干净净 。 好饱,我又翻身平躺,拉着父亲的手、母亲的手,和我的小手一起,抚摸我圆溜溜的肚皮 。 没承想,痒得我笑个不止,差点喷出刚下肚的鸡蛋羹 。
慢慢地,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兴致渐无,在父母一左一右的拍打中,一点点安静下来 。 只听见父亲轻轻说:“孩子跑一天,累了!”母亲说:“别说话,让他睡吧!”然后,就啥也听不见了 。 早上醒来,我已在“括号”外 。 母亲笑着说:“一泡尿把你冲跑了!”原来,是我睡得太死,尿炕了,母亲便把我抱起来,互换位置,她睡在尿湿的地方 。 后来,母亲讲起这事,我羞臊得脸红,也感觉苦了母亲,她却说:“这有啥,天下当娘的都这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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