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萨满和七个符号：远古人类如何呈现肉眼看不见的世界？
洞穴总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在过去和现在的许多文明中，洞穴在人们的宗教仪式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在冰河时期人们第一次用萨满教来解释岩画也就不足为奇了。与其他许多在漫长历史中被抛弃的早期研究理论不同，这种解释在吸收了20世纪80年代末神经心理学的最新研究成果后，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人们之所以能再次接受这一理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对人类的眼睛、神经系统及其在不同意识状态下的反应有了新的认识。
当代神经心理学研究结果表明，当人的意识状态发生改变时，眼睛只能看到一定数量的抽象图形，在没有外部光照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这些所谓的内视图像——有时也被称作“光幻视”。正如研究人员所描述的，“这些视觉现象虽然复杂多样，但是一般会呈现出网格状、锯齿形、点状、螺旋形和悬链线形等几何形状”，并且看起来“炽热，闪烁着光芒，不停移动、旋转，有时甚至会变大”。从根本上来说，当一个人进入恍惚状态时，眼压会上升，导致视网膜上的细胞产生抽象的图像。无论文化背景如何，人类神经系统的反应原理不外如是。由于这些抽象图形有很多都出现在冰河时期的欧洲洞穴石壁上，刘易斯-威廉斯、道森和其他一些研究人员，他们从一开始便研究这个课题，坚信这一结果证实了远古人类的意识状态确实会发生变化，并能将他们看到的内视图像画进这些岩画里。
西班牙奥约瓜君临天下洞穴中的萨满形象。一些研究人员推测，这个伸出手臂的人形形象可能是萨满。照片:狄龙·冯·企鹅格尔
在上面所举的萨满祭祀仪式例子中，我特意没有提任何迷幻剂。在我看来，人们其实过于看重这种能使人进入恍惚状态的特殊手段。其实意识状态的改变，也可以通过冥想、感觉缺失、击鼓、舞蹈直至筋疲力尽、翻来覆去地吟唱、在过高的温度下大量出汗、制造剧烈疼痛，和其他手段来达到。在欧洲有一些致幻植物，冰河时期的人们可能就用过它们，比如捕蝇蕈、天仙子、颠茄等，但是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确实使用过这些植物。我们从来没有在考古遗址里找到任何花粉来证明，这些特殊植物的确在这些地方存在过。不过，这并非意味着这些特殊植物不曾存在过，因为像植物这样易腐烂的物质总是无法被保存下来并进入考古记录。不过，一个阴暗的洞穴基本算是一个大型的剥夺人类所有感官的处所，而且我们也确实在那里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人们曾经将笛子带进来过。而在一些特定形状的岩石上找到的痕迹也让我们确信：他们曾经在这里通过敲击岩石来制造打击乐声。所以，除了致幻剂之外，我们其实可以提出一个相当有力的论点，来证明当时人们使用的是其他感官刺激物。
桑人生活在卡拉哈里沙漠，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仍然保持着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遵循着萨满教的传统。在一个部落群体中，甚至有40%以上的人会参加萨满祭祀活动，试图通过与超自然实体的互动来影响一些大事件的结果，从而帮助自己的部落。他们通常唱歌跳舞，直到筋疲力尽，从而使自己进入恍惚状态。不同的萨满有不同的专长，比如求雨、寻找猎物或治疗病人。他们经常根据自己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创作岩画，灵感来源于他们进入普通人看不见的世界时所看到的。根据三族的说法，这些图像“包含超自然力量”，萨满进入这些危险的边界时可以使用这种力量。他们认为，用于绘制和雕刻岩画的岩面，是将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分开的帷幔或薄膜，印在岩面上的阴指纹和阳指纹可以直接和这种薄膜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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