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爱在远方（八）(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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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海棠以前从未到过郑崇州家 ， 所以她不熟悉路 ， 经过打听 ， 才知道郑崇州家住在村后面的一棵大槐树旁边 。终于找到了 ， 海棠顾不得多想 ， 来到郑崇州家 ， 她一眼就看到母亲比她来得还早 ， 她有几秒钟的惊怔 ， 当她回过神来 ， 已经被一个年纪和母亲差不多的老人拉进了屋里 。海棠就那么怔怔地站着 ， 有些羞恼和愤恨 ， 她清楚地看到母亲的脸是阴沉的 ， 看她的眼神是不屑的 ， 是冷漠的——原来自己的母亲是提前来给人家报信的！
屋子里有些阴冷 ， 海棠的心下意识地沉了下来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又黑又瘦的男人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 ， 可能是郑崇州 ， 他直接拉住海棠的手 ， 不冷不热地说：
“刚好你来了 ， 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吧 ， 我也不用再费神思去找你了 。”
海棠的心像掉进了一个偌大的冰窖里 ， 她用力挣脱被抓住的手 ， 转身想出去 ， 却被郑崇州一把拽住了衣服 ， 她撕声叫起来：
“郑崇州 ， 你放手！婚不是我跟你订的 ， 我也不会跟你结婚！我今天来 ， 要跟你退婚 。”
听到海棠要退婚 ， 郑崇州把海棠抓得更紧了 ， 厚颜无耻地说：
“退婚是不可能的 ， 你花了我的钱 ， 就得跟我结婚 。”
海棠气愤地看母亲 ， 母亲一脸冷漠地斜着眼睛看着外面 ， 这让海棠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猛地 ， 她拼命甩开郑崇州 ， 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 ， 眼神里充满了彻骨的失望 ， 看母亲一眼 ， 朝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割了下去 ， 一股鲜血顺着手臂迅速流出来 ， 浸湿了衣袖 ， 悲楚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眼眶 ， 懊恼和痛苦占据了海棠的心房 ，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 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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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 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
“海棠 ， 你……不能死……”看到海棠倒在地上 ， 母亲惊恐极了 ， 她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 ， “快救救我女儿！快救救我女儿……”
“死也不要死在我们家里 ， 弄得我人财两空！你这个……”
郑崇州气急败坏地叫喊起来 ， 却被郑母一把拉到人群后面 ， 小声说：
“别叫了 ， 她把钱给我了！”
“……”
很多声音 ， 一片杂乱——郑家的小院里好像过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快 ， 赶快送医院！”有人叫了一声 。
海棠被送到了镇医院 ， 接待她的正是于萍 。
经过一阵忙而有序的麻醉、缝针、包扎之后 ， 海棠被送到观察室 ， 输上了液体 ， 两个小时后 ， 一切终于平静了 。整个过程 ， 海棠紧闭眼睛和嘴唇 ， 脸色苍白 ， 一言不发 ， 但脑子是清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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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出去了 ， 观察室只留下于萍和海棠 。于萍长长地缓了口气 ， 看着海棠满是痛苦的表情 ， 哽咽了：
“海棠 ，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你会没命的！海棠……”
海棠慢慢地睁开眼睛 ，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空旷的草原上奔跑了很久很久 ， 此时浑身疲惫不堪 。她看了看于萍 ， 摇了摇沉重的头 ， 虚弱地笑笑：
“我不会死的 ， 不是有你吗？于萍 ， 谢谢你！”
其实 ， 从用刀割腕的那一刻起 ， 海棠的大脑都一直处于清醒状态 ， 虽然她有那么几秒钟的绝望 ， 但母亲的哭喊 ， 郑崇州的嚎叫以及众人的议论 ， 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 她感觉自己的身心顿时轻松了很多很多 ， 寒冷仿佛渐渐退去 ， 一切变得缥缈、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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