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光|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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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同光 编辑/淑为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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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上午 , 大儿子背着一布袋沙土、端着一盆炒好的鸡上楼来了 。正好该值班的他二姐在我们这里 , 她问弟弟 , 这是做啥呢?大儿子回答说:“咱娘自从得了老年痴呆病 , 不是好在阳台上大小便吗 , 我是给娘准备的 。”他接着说 , “记得咱娘在我们小时候 , 经常从外面往家背沙土 , 就是为我们换沙包 。有时在太阳下晒 , 有时阴天下雨时放在锅里炒干 。为的就是不让我们被尿?着 , 现在娘也得用沙土了 。还有炒鸡 , 也是咱娘好吃的啊!”我看了看儿女们 , 说:“原来你们是来还债的啊!”
“娘的债 , 我们是永远还不清的 , 说还债 , 其实是报恩 。”二女儿接过话茬说:“娘有时不自主地把大便拉在不该拉的地方 , 我和姐姐在清理时就想 , 我们小时候娘给我们收拾大小便 , 不知作过多少难、受过多少罪呢 。裤子尿湿了 , 娘用干土? , 用火烤 , 从不嫌脏和臭 。我们现在为娘打扫 , 洗尿湿的衣服 , 不也是还债吗!”“姐姐常说:“娘拉巴我们四个不容易 , 咱们小时候 , 咱爸在外地工作 , 经常不在家 , 咱娘一把屎一把尿 , 热怕热着 , 冷怕冻着把我们养大 。有时我们生了病 , 娘半夜三更也抱着我们去看 。这都是咱应该回报的 。”
听了孩子们的对话 , 我的心灵得到极大的安慰 。我们的孩子都是孝顺孩子 , 知恩图报 。小儿子也常讲 , 小时候只要附近哪个村演电影 , 娘总是领着姐姐、哥哥 , 抱着我去看 。现在爸妈老了 , 我们也得还他们这个债 。他说:“我有车 , 出去方便 , 叫爸妈享受一下现代化 , 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他说到做到 , 这几年真地让我们坐上了飞机、高铁、大轮船 , 到许多地方旅游 , 满足了我们的心愿 。
说还债也好 , 说报恩也好 , 孩子们就是一心想着“你养我小 , 我陪你老” , 不管吃穿住用各个方面 , 尽力使我们过得舒适 , 心情愉悦 , 安享晚年 。为了解决冬天怕冷问题 , 孩子们操心给买了小区单元房 , 使我们不再在最低零下几度的老房子里过冬 。吃的不用说 , 今天你送来一只鸡 , 明天他送来两条鱼 , 我们冰箱里整天装得满满的 , 有的东西往往不知谁放进去的 。有时吃不完放坏扔掉的也有 。冬暖夏凉 , 孩子们给我们买的衣服 , 也是穿不过来 。不少还没上过身 , 就有些过时了 。就说交通工具 , 老伴因年龄过大 , 不方便自己出行了 , 我可是两轮、三轮、四轮都有 , 而且都是电动的 , 就差没有汽车了 , 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学驾驶的资格了 。有时孩子们怕我们自己出去不安全 , 就开车带我们出去 。
我想 ,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债务关系的 , 那就是感情债 。孩子们是因为他们的娘养活了他们 , 我呢 , 我和老伴之间根本没有这种关系 , 但我也在还债 。老伴替我行孝 , 我的母亲和叔父由她生养死葬 , 我在离家近200里的工作岗位上班 , 一年在家不几天 , 和老人接触的时间比老伴差得多 。老人的吃喝拉撒睡 , 看病、养老 , 全是老伴管着 , 他们也得过老年痴呆病 , 曾给老伴带来沉重的负担 。老伴把四个孩子亲手养大 。在那工分就是口粮、工分就是零花钱的年代 , 一个妇女领着老人和几个孩子在农村作的难是可想而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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