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齐鲁壹点文/张文华那些年 那些事——锅头、炕头和脚头每年天气渐冷时|青未了/那些年 那些事——锅头、炕头和脚头

本文转自:齐鲁壹点
文/张文华
那些年那些事——锅头、炕头和脚头
每年天气渐冷时 , 我就会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在农村老家住过的火屋来 。
记得最清楚的当属是这火屋里盘的锅头和火炕 , 暖烘烘的 。 锅头和火炕都是用土坯砌成的 , 锅头一般盘在冲门处或门旁边 , 锅头后面连着火炕 , 一做饭 , 火苗由锅底呼呼的往后蹿 , 柴烟和热气就会从锅头后面下方的小洞口跑到炕洞里 , 晚上睡在火炕上甭提多暖和了 。
在锅头和火炕之间还盘着一个山台子 , 也是用土坯砌成的 , 它是用单坯竖着砌成 , 用来放煤油灯的 , 不能起床的老人或小孩子也会把饭碗放到山台子上吃饭 。 讲究的人家 , 不砌山台子而是砌一面墙 , 把火炕和锅头分成里间外间 , 这样被褥会干净一些 。
每年十一前后 , 一家人就会从阴凉的屋子搬到火屋里去住 , 这就是要准备过冬了 。 在火屋里过冬很是舒服 。 天气严寒 , 滴水成冰的季节我也不害怕 , 当火屋里的风箱响起 , 灶火堂里的柴禾熊熊燃烧起来时 , 我便会跑到母亲怀里小猫似的蜷在那里 , 灶火堂里的火把我的脸烤的红红的、暖暖的 , 真舒服!兄妹们见我这样 , 也都争先恐后的围过来 , 几乎把整个锅头给围了起来 。 围在锅头旁 , 有时还能吃上一口给妹妹们烧的“布记”(音译 , 就是把和好的生面搓成长条缠到小木棍上 , 然后放到灶火堂里烧制成的食物 。 )那个时候 , 这“布记”不是轻易就能吃到嘴里的 , 只有小孩子或大一些的孩子生病了才能吃到 。
腊月二十八、九 , 这锅头最受我们小孩子的欢迎 。 这两天 , 大人们不是大煮锅(用大锅炖骨头、炖肉)就是炸年货 。 那些年 , 没有现在这么富裕 , 过年啃肉骨头、吃炸货是一种享受、一种幸福 , 因此 , 每每这时 , 我们就会在锅头旁焦急的等待 , 等着那刚出锅的肉骨头啊、炸鱼啊、炸藕盒啊……大人们一个劲地说:“慢点儿 , 凉一凉 , 别烫着!”可我们看到那诱人的年货 , 哪顾得上凉下来 , 一不小心 , 嘴里面烫起一个燎泡 , 等我们吃得满嘴流油 , 心满意足方肯离去 。
那些年 , 村里人称那些勤俐、爱帮着自家的老婆做饭的男人是爱“磨锅头” 。 这时 , 听者或会心一笑 , 或哈哈大笑......我父亲就曾得此“殊荣” 。 不过现在爱“磨锅头”的男人有的是 , 人们已见怪不怪 。
说到锅头 , 就不能不说说炕头 , 这炕头因为紧连着锅头 , 所以最热 , 年轻力壮的人是捞不着睡炕头的 , 只有年老体弱者才能享用 。 因为家里兄妹较多 , 我在家里不是睡炕腚(离炕头最远的地方)就是睡脚头(和自己的妹妹们通脚睡 , 有朝炕沿睡的 , 有朝里睡的 , 朝里睡的就是脚头 。 ) 。 这脚头可真不好睡 , 又憋又闷 , 有时晚上想起来小便 , 一不小心会把头撞到墙上 , 生疼生疼的 。 有一次 , 我睡炕头了 , 真暖和啊!心里真亮堂啊!可那是我用感冒换来的 , 然而想不到的是炕头还是一剂灵丹妙药 , 睡了几个晚上 , 没吃药 , 感冒竟好了!最让人享受的是 , 晚上兄妹们围坐到炕头上 , 在或明或暗的煤油灯下 , 一边拉着呱 , 一边吃着刚煮熟的香甜的地瓜 , 我们吃完一块 , 母亲再从锅里拿一块 , 好惬意!有时我们也吃煮萝卜 。 我们家的火炕可真大!一炕能睡七八人 。 母亲说过:“这炕分满间炕(也叫顺间炕)和半间炕 。 ”家里面孩子多的多半盘满间炕 , 少的就盘半间炕 。 但无论哪种情况 , 都会在炕前放一张抽屉桌 , 以备待客和自己家人喝茶用 。 一边灶火里生着烟火 , 一边坐在炕前的桌子旁喝着茶水 , 间或来点小酒!虽然烟雾缭绕 , 却也乐在其中 , 真个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