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的这个地方,竟然靠螃蟹创汇……

【安徽的这个地方,竟然靠螃蟹创汇……】深秋季节 , 正是吃大闸蟹时节 , 这时的蟹不用挑 , 只只大而肥满 。这一年一次的口福 , 得抓紧了 。
一直觉得天下美食 , 独占鳌头的应属大闸蟹 , 如果今晚它登场 , 任何山珍海味都别上桌 , 最好先来简简单单的泡饭小菜 , 退居寡淡本色 , 为后面的压台戏作铺垫 。
安徽的这个地方,竟然靠螃蟹创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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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 ,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者 , 这话很对 。以前家里吃蟹时 , 母亲总笑提我首次见螃蟹的趣事 , 那时我一岁多 , 大闸蟹一上桌 , 竟吓得大哭 , 挣扎 。确实的 , 现在见怪不怪了 , 初看这家伙 , 八支长长的尖脚横着爬 , 没头没脸背上却有两只小眼睛 , 样子古怪 , 与一般桌上的食物相距甚远 。母亲剔了一蟹壳蟹黄蟹肉浇上姜醋喂我 , 第一勺入口我就两眼瞪圆 , 然后双手紧紧抓住勺柄往嘴里送 , 一口接一口 , 吃得精光才松开勺子 。从此见螃蟹 , 就笑了 。
大闸蟹好吃 , 吃起来却蛮烦的 , 细嫩雪白、鲜美无比的肉 , 藏在拐弯抹角的角角落落里 , 要用细长的家伙才能剔出来 。小时候家里吃蟹 , 我和妹妹一人一边坐着 , 拿蟹壳当小船蟹脚当小人儿玩 , 母亲则低头用蟹的尖尖脚细细剃剥蟹肉 , 她很用心 , 生怕有壳卡了喉咙 , 剔满一壳浇上姜醋再用小勺喂 , 喂完这张嘴巴 , 再喂那张嘴巴 。我们吃完 , 她面前已是高高一堆空蟹壳 。我们上床睡觉 , 母亲另外蒸了两只端到自己房间 , 在台灯下细细剥了 , 慢慢享用 , 也是战后的休息 。那时父亲还在南京 , 弟弟还没出生 , 母亲除了上班 , 还在写作并管理孩子和家务 , 但她是有点小资的 , 在这忙乱中 , 仍保持着精致的个人生活 , 比如在书桌一角养着一瓶夜来香 , 独自品一杯咖啡 , 就是给孩子剔蟹肉这样烦的事情完成后 , 也不忽略自己 。
人生是一种轮回 。很多很多年后 , 我体会到当年的母亲 , 每年吃蟹 , 也吃不得安生 , 先得打发一张小嘴巴 。这工作不仅细心还得耐心 , 那身体是那么精致 , 一小格一小格 , 肉都藏在小格子里 , 一小格肉不过几个米粒大 , 剔满一壳肉累得脖子肩膀都酸 , 这和自己吃 , 用牙舌整理出肉完全不同 。
每当此时 , 眼前便浮现母亲在灯前独自吃蟹的疲惫身影 。
恋爱时期是在一个名叫五河的安徽小县城度过的 , 全城只有一条城乡混杂的商业街 , 没有咖啡馆和公园 。此地因处于淮、浍、崇、潼、沱五河之地而得名 , 盛产螃蟹 , 当地人却不吃 , 说“不当菜不当饭” 。大闸蟹贱得只两毛五一斤 , 买蟹是用带盖铁桶拎的 。
没有咖啡馆可坐 , 吃螃蟹就代替了 。城里没有自来水 , 那一只只蟹又不扎脚 , 洗蟹便很是紧张 , 必得两人配合默契 。拎桶拿盆端锅去井边 , 提上井水倒在盆里 , 一人揭开桶盖 , 以最快速度提溜出蟹放在盆水里划拉两下扔进锅 , 另一人就得飞快盖上锅盖 , 稍慢一点 , 蟹就会逃跑——我至今惊讶螃蟹的爬行速度和翻越能力怎么那么高——失职的人放下锅去抓 , 却被它的大钳子夹了手 , 更糟的是锅盖被顶开 , 逃兵接二连三越狱 , 另一人放下桶加入追捕 , 桶盖又被大批越狱者齐心协力顶开 , 更多的逃兵翻越出来爬了一地 , 真是一场胜利大逃亡!两人大呼小叫 , 满地追蟹 , 待把全部逃兵抓捕归案扔进大锅 , 用大砧板压紧锅盖 , 才松口气 。
这时候 , 屋里充满温馨的气氛 , 大锅坐在煤油炉上 , 水在锅里滋滋沸腾 , 蒸汽在屋里弥漫 , 诱人的气味飘散开来 , 安置碗筷 , 切姜丝 , 醋里一定要放多多的糖 , 还要买瓶葡萄酒 , 吃蟹哪能没有酒助兴呢?我面前的蟹总是最大的那只 , 我吃过最大的蟹有八两重 , 蟹壳就像一只小碗 , 满满一碗蟹膏 , 太过瘾了……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 互相交流 , 吃蟹水平突飞猛进 , 不再是满把抓着“啃烧饼” , 对付蟹脚 , 学会先咬去两头 , 用蟹尖脚从腿细的一头往粗的一头捅 , 完整的一条腿肉就出来了……那时候我害怕走进婚姻 , 害怕沉沦于柴米油盐 , 害怕人生一眼望到底……然而 , 在遥远的异乡 , 吃蟹的日子把其余日子衬得如此孤单和冷清 , 一天又一天 , 似乎在催促 , 最终终于与生活妥协 。回想自己的恋爱一点不浪漫 , 从吃蟹起始 , 直接进入了实实在在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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