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定勋 李屏宾:以诗入画 以光影再造真实( 二 )


专注在你的内心
1987年我看了《末代皇帝》后很震撼,因为这样的色彩、影像风格在华人电影里是没看过的,那怎么可以达到?我就开始研究,但研究资料也很少,我知道第一个是要预算、要大制作,你才有能力弄这么好的色彩、结构,后来我就在想,我一个摄影师能做什么呢?能对色彩方面提供什么?我从那时候开始研究滤镜,其实两片滤镜就能把天下改了,这是很有趣、不花钱的,只要花脑袋跟风险。其实很简单,你增加一点点色彩,就把影像丰富了,这个色彩没有花钱,但是对我来讲就超越了,因为正常的色彩就是标准的色彩。
侯导的电影经常说不聚焦,但不是不聚焦就是飘,因为演员不彩排,聚焦是预测出来的。演员来之前,我们先量一下,但有时候演员突然站起来又回去,所以焦点会浮动。有一次在巴黎和一些外国导演朋友吃饭,聊到那个场景,焦点总是飘,有点失焦。我告诉他们,“专注在你的内心深处。”他们考虑的时候是对的,尽管我是暂时说的。所以我在巴黎拍《巴隆·胭脂》的时候,每天都带着傻瓜机在车里。如果没有焦点,有画面吗?有什么情绪吗?有味道吗?我觉得有时候焦点可以讲故事,所以我后来把这些照片给我的法国导演看,告诉他《焦点内幕》是什么。我还偷了王家卫电影里常用的音乐,让它很有感情,所以音乐也很重要。电影注重声音、音效和镜头语言。除了故事内容和演员的表演,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增加电影的想象力、氛围和美感。
随时观察真实而变动的自然光
我带了几个空镜画面,都是没有处理过的、没有调过光,是当场拍了以后,他们转了工作档给我参考,其实我拍的时候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我会加一些ND,有时候要冒险,以前是用底片冒险,看到底片冲印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但现在都是数位,数位冒险是比较可以在现场找到一些不合适、不对的直接调整。画面还没调光本身就已经呈现出一个氛围,将来把它压深一点、层次更好一点,或根据剧情调整。这个画面其实是在准备的时候拍的,演员是要经过这里,从右往左,我就拍了这么一个镜头。简单的镜片、随时观察,你要随时观察你的四周,不是到了现场只专注焦点看一件事、一个人,你要不停地变,因为光是一直在动的。我带了几张空镜像图,都是未经处理的,没有变暗。但我当场拍下他们后,他们又翻到了工作档案,供我参考。其实我拍他们的时候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我会加一些ND。有时候我不得不冒险。我以前用底片冒险。当我看到底片印出来时,已经太晚了。但现在都是数字化了。数字冒险可以当场发现一些不合适和错误的直接调整。在画面变暗之前,已经呈现出一种氛围。以后会压得更深更好,或者根据剧情调整。这张照片其实是准备拍的,演员要从这里经过,从右到左,所以我拍了这样一张。简单的镜头,随时观察,你要随时观察你周围的环境,而不是到达现场时只关注一件事或一个人,你要不停地变化,因为光线总是在移动。
比方在拍《刺客聂隐娘》时,有场戏是张震到后宫去,因为是搭景,夕阳打进来非常影响拍摄,一般人就会把它遮掉,但我觉得那样特别美,因为它让这个景变活了。本来我们搭的景是假的,但一个真实的东西让假的景变成真的,后来我就跟侯导说:「我们抢这个光。」夕阳很快就没了,当天没有拍成,因为准备得太晚,但第二天就拍出来了,后来包括剧照、演员、光色都非常真实,让美感跟真实感都增加了。大家都是内行人,知道那是非常简陋的一个布景,但所有东西都息息相关,包括「冒险」,像是你敢不敢用那个阳光?以我们所学的知识是不应该用那个阳光,因为怕不连戏、怕很多东西,但就是因为怕,我们就会变得很「正常」。因为现场需要观察,所以「养眼」也很重要,大家要养自己的眼睛,不要老看一些不美的,所谓美是心里面的美,没有定义,每一个人对于美的看法不一样,这个等下我们再来谈。比如在《刺客聂隐娘》的拍摄中,有一个张震去后宫的场景。因为是夕阳,所以夕阳对拍摄影响很大。大多数人会把它掩盖起来,但我认为它特别漂亮,因为它让场景变得生动起来。本来我们造的风景是假的,但是一个真的东西让假的风景成真了。后来我跟侯导说:“我们抓住这个灯吧。”夕阳很快就消失了,那天没有做,因为准备的太晚了,但是第二天做了。后来的剧照、演员、色彩都很真实,使得美感和真实感增加。每个人都是圈内人,明知是一个很简单的设定,但一切都是息息相关的,包括“冒险”,比如你敢用那个阳光吗?根据我们所学的知识,我们不应该使用阳光,因为我们害怕不玩耍和许多事情,但是因为我们害怕,我们会变得非常“正常”。因为现场需要观察,所以“盯紧”也很重要。每个人都应该保持自己的眼睛,不要总是看美女。所谓美,就是心中的美,没有定义。每个人对美的看法都不一样。我们以后再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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